早上擦地,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。似曾相识。循香望去,我震惊了。天哪,栀子花开了!在枯萎凋零殆尽的枝头,悄然开放了。而且,除了这朵洁白的花,它还带来三个小小的亮亮的花骨朵,惹我无尽怜爱与幻想。
想当初,你我初相见,你婷婷地站在翰墨飘香的洁白的瓷质花盆中,洁白的花朵笑吟吟的开满如星光闪亮的蜡质的叶丛中间,幽香阵阵,超凡脱俗。那一刻,我知道,我看上你了。
可我满怀欣喜的把你带回家后,你的光景却一天不如一天,花朵在开完那一茬后,就再也没有开过,叶子也开始一片一片的凋零。
为什么?
有人说,像你这样在南方的山里野惯了的花,是很难在盆中养活的。一句话点醒梦中人,忽地想起,在武汉,用来当做公园里的街道树,开得丰满肥硕的,不就是你,栀子花吗?开始怪你,你有什么了不起,你以为你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吗,你在外面野惯了,给你放到楼房里,冬暖夏凉,定期给你奉上甘甜的琼浆,你还有什么不买账的呢。你看看,跟你一块来到家里的绿萝和芦荟,哪个有你那样漂亮的花盆,哪个得到过我悉心的呵护,不就是偶尔一点清水,不就活得有滋有味,风起云涌,逶迤生姿,甚至有了繁衍下一代的决心和举动吗?谁像你,整天郁郁寡欢呢?开始,不再喜欢你。
又听人说,栀子花有毒。闻听此言,当初吸引我的幽香几乎成了瘴气,让我退避三舍。我甚至埋怨自己,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。
从那以后,我就把你放在了角落里,偶尔想起,浇足了水,继续让你沉睡,不再每天用软布擦去你身上的灰尘。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,我以为你已经死了。我甚至盘算着在你死后,在你曾经住过的盆里栽上什么花合适。我对你,已经不抱任何希望。
可是今天,在我把你遗忘的今天,你却忽然开花了,毫无征兆,那么安静,那么淡然,甚至,那么寥落
你的此举,让我对你难以舍弃。
我在想,是我错了吧,到手的东西为什么不知道去珍惜,为什么会懒惰,为什么听信谗言,不再爱你?而你,这次开花,是生命里最后的回光返照吗,还是在用你的行动告诉我,你误会我了,你为什么不再爱我,为什么不给我关怀,我一直再用自己的方式来适应你给我的一切,因为,我爱你。
而我,此时的我,多么希望你这次的绽放是一个新的生命的起点,再给我一次机会,让我像当年初相见时对你一往情深的倾心。愿你,努力地活下去,尽快的适应盆中的生活,活出一个不算繁茂,但却绵延的生命。
因为,我需要你。